浴血三八线97：抗美援朝70年70人之张积慧

作者：相忘于江湖

1952年2月10日，志愿军“菜鸟王牌”与美军“空中王牌”不期而遇。

一个被称为“空中王牌”，二战飞行266次，超过3000小时，击落德军飞机50架（一说21架）。进入战场半年就击落米格等飞机14架，美远东空军司令威兰中将称赞他“百战不倦”。

一个叫“菜鸟王牌”，是因为这位25岁的志愿军空4师12团大队长，驾驶米格—15的飞行时间不过100小时，将“美国空军的骄傲”一举击落时，也不过是第11次升空！

《纽约时报》把“王牌坠落”称作珍珠港事件以后，美国军事史上“最黑暗的一页”。

（一）米格—15打F—86，首次升空一脸懵懂

张积慧，1927年出生在山东荣成，18岁参加八路军，24岁参加志愿军。

尽管入朝前心里有一千个想法，但张积慧万万没想到1951年第一次实战，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样子——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天空，炮口瞄准敌机猛烈开火。然而一顿操作之后，敌机却没有打下来。

第一次空战走麦城，但空四师整体表现出色，美空军惊呼：“这3天（指9月25日、26日、27日）战斗是历史上最长的喷气机战役……”主席也称赞空四师奋勇作战，甚好甚慰！

10月16日，张积慧第二次升空。在返航途中突然来了6架敌机，2架敌机向他开火，张积慧沉着反击，发射三四发炮弹就打光了。千钧一发之际，张积慧决定去撞敌机，美军飞行员最后时刻选择了避开，结果一下撞在山上。张积慧用力拉升，房子和树木急快掠过，树林被飞机气流冲的剧烈摇摆。

张积慧机翼上有3个窟窿，降落后，战友们跑上来紧握他的手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。

（二）张积慧“亮剑”，刘震“变脸”

两次实战的张积慧明白，战斗要敢于“亮剑”，和敌人在空中刺刀见红。

1952年2月，空四师第四次进入“米格走廊”轮战，在安东的苏联空军第64军军长罗波夫告诉空四师师长方子翼：你们可以单独打了，不需要我们掩护，这样你们的锻炼更大……

2月10日，刘震下达战斗命令，空四师10团团长阮济舟带领16架飞机编队，在12团18架飞机掩护下，飞到平壤、军隅里上空迎战。混战中的张积慧和僚机单子玉占据高度优势，但对方是8架F—86战斗机。张积慧在单子玉掩护下咬住一架敌机，靠近到看到机身上的英文字母才发射炮弹，敌机起火跌落。另一架见势不妙，向太阳方向逃跑，被张积慧追上果断开炮，敌机冒出一团烟火掉了下去。

前后还不到一分钟，干掉2架F—86！可是四五架敌机同时向他们开炮，张积慧机身摇晃两下冒起黑烟，他被击中了，果断打开降落伞跳出机舱，降落志愿军50军149师阵地。可是勇敢的僚机单子玉被美军击中，由于距地太近来不及跳伞，壮烈牺牲。

击落两架，自损两架，刘震心里不痛快，要空四师好好检讨教训。

检讨会第4天，刘震收到了刘亚楼的电报，从合众社的新闻得知美“空中英雄”戴维斯在北方被击落。刘震马上命令空四师核实。几天后，巡逻队在博川郡青龙西三光里山坡找到了307号F-86E残骸，还有机关枪、手枪、头盔和一个军号牌：第4联队第234中队长乔治·A·戴维斯少校。

刘震马上打电话给方子翼，不要检讨了，检讨会就地改成庆功会！

（三）王牌对王牌，美空军怀疑人生，杜鲁门被寡妇堵门

戴维斯被击落后，美国远东空军陷入一片混乱、悲哀，一个星期没有再出战。

对于这位“空中王牌”的殒命，美国空军战史则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：

1952年2月10日，戴维斯率第4联队18架F一86掩护轰炸机攻击军隅里附近的铁路线，发现西北方向有敌机痕迹，于是和僚机离开编队向鸭绿江飞去，仅仅几秒钟就打下2架米格。当从后边接近第3架米格时，第4架米格从左后方冲来，一连串炮弹把他击坠于地……

原来美军为增强空中力量，轮换一批老牌驾驶员参战。戴维斯临行前劝慰父母妻子，最多半年就会胜利返航，带着他们到夏威夷岛去度假。入朝半年，戴维斯击落米格—15战斗机11架，杜—2轰炸机3架，其中大和岛空战一次击落7架飞机。再有一架就成为15架战绩的“三料王牌”飞行员。

戴维斯提出回国度假，威兰答应了，但请他回国前再飞一次护航。当时李奇微的“绞杀战”濒临破产，改为“饱和轰炸”，夜间分别轰炸北朝电力设施、铁路、公路。志愿军米格-15极少夜战，轰炸机一般不需要护航。但是2月9日志愿军米格—15首次夜航，就击落了2架B-29轰炸机。

威兰决定起用戴维斯压阵，不料成了这位“双料王牌”最后的飞行。

戴维斯之死引发了连锁反应：他的妻子对美国空军提出抗议，甚至堵了杜鲁门办公区的大门。还有25个战俘的妻子，一起聚集到国会门前请愿，要求当局归还她们的丈夫。

与美国一地鸡毛相比，张积慧和赵宝桐、刘玉堤等英雄在国内受到了热烈的欢迎。

（四）聂凤智“贪天之功”，刘亚楼“刻意打压”

1953年5月26日，空四师12团团长陈亮率12架飞机迎敌，遭遇隐藏在高空云层的32架F-86，陈亮击落一架敌机后自己中弹，跳伞降落中被违反国际惯例的4架F-86围攻，壮烈牺牲。

几天后一次空战，张积慧带领30架飞机迎战上百架美机，杀红了眼的他忘记了副团长职责，咬住一架敌机穷追不舍，一直离开作战空域，击落敌机方才罢休。

战斗一结束，聂风智宣布，张积慧作为临战的副团长，为了击落—架敌机贪战恋战，忽视指挥违反规定，这架F-86不能记在他的功劳簿上，只能记在联军司令部的账户上。

张积慧的飞机上已喷涂了4颗红星，第5颗红星被他搞丢了。可是检讨时他还说：报仇不是为了个人的荣誉，牺牲了两个团长、两个僚机，自己作为幸存者还要继续上天，管它红星不红星！

1953年9月，张积慧赴莫斯科红旗空军指挥学院指挥系深造，1957年11月毕业回国。组织上准备提拔他为空6师副师长，可是空军司令刘亚楼却当面找到他，“刻意打压”先去当团长。

1958年张积慧任空6师18团团长。是金子总会发光的：两年后升任副师长，1964年任空27师师长，1970年任空一军军长，后升空军副司令员。1983年还担任了烟台市的副市长。